秦汉绘画艺术
中国从秦朝建立经西汉,至东汉灭亡这一时期的绘画艺术,在战国绘画发展的基础上,随着封建社会的日益巩固和上升,社会经济趋于繁荣和发展,而展现出新的面貌,更加重视绘画的政治功能和伦理教化作用。它将战国时期地域不同的绘画风格融合起来,形成雄厚博大、昂然向上的总的统一的时代风格。由于社会风俗习惯的改变,战国时期在绘画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从遗存物看)青铜器、漆器上的装饰性绘画,让位于纯绘画的宫殿壁画、地上建筑壁画、墓室壁画及与此相关的画像石、画像砖等。作为用于丧葬的丝织帛画继续流行,漆器上的绘画也得到进一步发展和提高。在对外交流中,不断吸收域外艺术的新因素。因此,秦汉绘画在题材内 容和表现形式及技法方面,均较战国绘画有了巨大的丰富、提高和拓展,呈现出一派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繁荣景象,为以后绘画艺术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成为中国绘画史上的第一个发展高潮。 绘画活动的空前高涨 虽然文献中早有运用绘画装饰建筑的记载,其中也不乏关于战国壁画的描述,但绘画的广泛应用于宫室屋宇和墓室,无疑是在秦汉时期。 在统一中国的过程中,“秦每破诸侯,写放(仿)其宫室,作之咸阳北坂上。南临渭,自雍门以东至泾、渭,殿屋复道,周阁相属。(《史记·秦始皇本纪》)”在这些为了宣扬秦始皇统一大业及其拥有的无上权威,而建造的规模宏大的建筑群内部,绘制有许多壁画。1979年在咸阳宫殿遗址残壁上发现的车马人物画像,提供了关于秦代壁画的实物凭证。到了汉代,从宫室殿堂到贵族官僚的府邸、神庙、学堂及豪强地主的宅院,几乎无不以绘画进行装饰。“富者土木被文锦,贫者常衣牛马之衣”,这既是汉代社会生活状况的如实写照,也是当时藻饰彩绘宫室屋宇的社会风习的反映。汉代皇宫中的壁画,仅见于记载的就有不少。文帝时未央宫前殿十分 奢华,有“雕文五彩画”(见应劭《风俗通义》)。武帝时在甘泉宫内作台室,画天、地、泰一、诸鬼神。宣帝时又在麒麟阁墙壁上图绘功臣像。东汉明帝时,在南宫云台四壁上画中兴二十八将像。灵帝时亦曾于鸿都门学中图画孔子及七十二弟子像。西汉末年不仅宫殿都绘有壁画,贵族府邸内也有不少壁画。见于记载的有鲁恭王刘余灵光殿内图画,有天地、山神、海灵、古代帝王、忠臣孝子、烈士贞女等形象;广川王刘去的殿门上也绘有短衣大绔长剑的荆轲像,以及另一广川王刘海阳的画屋中绘有“男女裸交接”的壁画等。一般官僚的府舍也都绘有山神海灵、奇禽异兽之类题材的壁画。两汉州郡也利用壁画图绘地方官吏事迹,并“注其清浊进退”以示 劝戒,还利用壁画来表彰属吏和进行政治宣传。在对反抗者进行镇压之时,统治者甚至运用壁画作为手段。据《后汉书·刘□传》记载,王莽在悬赏缉拿刘□期间,就曾下令“使长安中官署及天下乡亭,皆画伯升(刘□,字伯升)像于塾,旦起射之。”当然,利用壁画伸张正义的事例也曾见于史籍记载。东汉时延笃遭受党锢之祸而死,他的乡里人士便将他的形象画在屈原庙内,以示景仰(《后汉书·延笃传》)。 汉代绘画不仅大量施于宫室屋宇,亦大量施于陵寝墓室、享堂石阙。汉代习俗事死如生,以厚葬为德,薄殓为鄙,而且借孝悌的声誉,还可以博取功名。这就是使得装饰坟墓,为死者表彰功德的绘画活动(包括绘制被认为能引导死者灵魂升天的帛画“非衣”),其规模和数量都达到了空前高涨的程度。东汉赵岐甚至在活着的时候,就为自己的坟墓准备壁画,“图季札、子产、晏婴、叔向四像居宾位,又自画其像居主位,皆为赞颂”(《后汉书·赵岐传》)。与此可相印证的是迄今已出土的许多汉代墓室壁画、帛画以及大量的汉代画像石、画像砖等现存绘画实物。汉代杂技画像砖 除壁画外,在宫殿的屏风上,贵族官僚的车马、舆服、器用上都可见到精美的绘画。汉代还出现一些可以移动观赏的绘画。这些作于木板或绢帛上的绘画被用来赠送,甚至可以买卖,当是后来广为流行的卷轴画之滥觞。据记载,汉武帝晚年曾召黄门画者画周公辅成王故事以赐霍光,东汉光武帝在宴见臣下时,被身旁屏风上图画的烈女像所吸引而“数顾视之”,梁皇后“常以烈女图画置 于左右,以自监戒”。《西京杂记》上所载羊胜(西汉时人)所作的《屏风赋》,这样描述屏风的装饰:“饰以文锦,映以流黄,画以古烈,□□昂昂。”可见即使是“古烈”题材,于政治教化作用之外,通过艺术加工, 也含有很高的审美价值。 与绘画活动范围的扩大以及对绘画作品的大量需求相适应,秦汉时期以绘画为专门职业的画工日益增多。被罗致到宫廷的专门画家被称为“黄门画者”或“尚方画工”。知名者,西汉时有毛延寿、陈敞、刘白、龚宽、阳望、樊育等,东汉时有刘旦、杨鲁等。据《西京杂记》所传,毛延寿“写人,好丑老少,必得其真”;阳望和樊育两人都“善布色”。与商周时期从事绘画的奴隶工 匠相比,这些在宫廷中执役的画工不仅专业化程度更高,也有较多的发展各自特长的可能,这无疑会给绘画的广阔发展创造有利条件。据文献记载,上层社会中的一些文人士大夫(如张衡、蔡邕、刘褒等)也开始染指绘画, 这意味着绘画日益受到重视和绘画者社会地位的提高。绘画的政治教化性质 从绘画的观念内容与绘画的社会功能角度考察,秦汉绘画的一个主要特征是直言不讳地为处于上升阶段的封建制社会的政治教化服务。综观汉代绘画的题材,大致可分为3类: ①包括车骑出行、庖厨宴饮、乐舞百戏、田猎农事、胡汉战争以及城郭、衙署、庄园、楼阁、仓库等现实内容的社会生活题材; 表现地主贵族享乐生活的,有密县打虎亭一幅疱厨图和饮宴图,内画杀鸡、宰牛、酿酒、烹调的情节,婢仆择盘进馔的图象和宴请宾客的场面。表现娱乐的,有沂南画像石的乐舞百戏图,内有惊险的马戏,丰富多彩的杂技,鱼龙曼衍之类的化装节目。在一幅画幅中,表现数十个精彩节目,非常现实生动。小幅构图,有表演七盘舞,或描绘巴俞舞等。洛阳出土的汉画砖中绘有上林虎圈斗兽图。又有军面戏(翻筋斗)、舞偶人戏(傀儡戏)。其他还有鸟获扛鼎、跳丸、跳剑、走索、钻刀圈、马上倒立图景,以及坐着观舞的人,蓄养倡、伎、优伶,宴会,歌舞、吹竽、弹琴图景。表现各种劳动的,有汲水、烧火、杀猪、宰羊、杀鸡、打鸭、烧茶、煮饭。在狩猎图中,可以看到猎人和猛兽搏斗。 ②古圣先贤,如黄帝、颛顼、尧、舜、禹、文王、武王、 孔子、老子、柳下惠等,以及表现儒家忠孝节义观念的历史故事和历史人物,如周公辅成王、丁兰侍木人、老莱子娱亲、董永孝亲、梁节姑姊、齐义继母、秋胡戏妻、聂政刺侠累、豫让刺赵襄子、荆轲刺秦王、二桃杀三士等; 《荆轲刺秦王》 [导读]《荆轲刺秦王》、《泗水取鼎》、《完壁归赵》是武氏祠较著名的作品。武氏祠分为四个石室,建于公元四七年,题材多为神话和历史人物。所刻图画均采用阳刻阴线表现。《荆轲刺泰王》是诸多故事中最精彩的一幅。图中所绘是图穷匕见,情况处于十分危急之时的场景,图中共刻绘了五人形态:赢政绕柱避走,作仓皇逃遁状,神态充满惊愕急骤的表情;荆轲见事已危殆,急将手中短剑掷向赢政,却因心慌力猛,短剑直刺入宫廷上立柱之中;太医紧抱荆轲;而阶下秦舞阳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匍匐在地;地上一匣内盛作为见面礼的樊将军於期的首级;远处一卫土似已冲破禁令正欲向前解救。整幅图抓住了秦廷行刺的刹那间场面,充分表现了当时人物的内心活动和外部姿态。 作者在狭小的空间中紧紧抓住动人一刻,深入表现,无论是画面布局还是人物形态的描绘、动势均表现出高超的技艺,是一难得的具有较高艺术价值的作品。 ③神仙灵异、祥瑞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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